真是一只月半猪

脑洞很大,很爱做梦,就很会想,很爱写刀子。

《幸福》赵立安篇 圈套1周年纪念文

赵立安是个孤儿,爸妈意外身亡,爷爷去世的早,奶奶拿着赔偿金一个人把他拉扯长大。


 

那时候赵立安还小,小区的小孩总是喊他坎大猪(傻瓜),说他父母是妖寿鬼(短命鬼),他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总是跟着这样喊他的人傻傻地笑,跟他们疯玩在一起。


 

直到后来他问了奶奶,奶奶带着老花镜坐在节能灯下帮他缝着衣服,听到这句话转头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奶奶之前从没打过他,一辈子,就这一次。


 

紧接着,奶奶就对着他大吼:“你刚刚在乱讲什么话!奶奶让你上学是让你学这些的吗?”


 

赵立安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的巴掌印若隐若现,火辣辣的疼,眼泪也因为突然地害怕和委屈在眼睛里打转。


 

奶奶一下子把他搂紧,摸着他的头流着泪:“赵子,奶奶的好孩子,是奶奶让你受苦了。”


 

那时赵立安还小,小区的小孩也是听到大人说话学习的口吻来说他,他明白了那些词语的意思后,气的找他们对峙,结果话没说两句就有人上手打他了,边打边说:“坎大猪有什么不让人说的,你爸妈本来就是妖寿鬼!”


 

赵立安被打倒外地,以为自己可能就要被打死了,却没想到,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人被神明派来了。


 

一个拳头挥向打他的那个人,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顺着光线看见一个跟他年龄差不了多少的男孩子在他面前蹲下:“你还好吗?”


 

那个男孩子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应该就是他的头发了吧,像没有去整理,总是翘起一个小fifi。


 

赵立安嘟着嘴巴看着他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被地面蹭出血的伤口:“我这里好痛喔。”


 

男孩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去就近的诊所消毒上药水,诊所医生看他们都是小孩子,而且也没用到什么东西,只是消了毒上了红药水,就免了钱,让他们走了。


 

“我叫孟少飞。是前面保育院的小孩。”孟少飞同他走出诊所迈出几步的第一句话,“你呢?”


 

赵立安睁着大眼睛看着孟少飞,傻傻地笑起来:“我…我叫赵立安,大家都叫我赵子。”


 

“赵子喔?你看你身板这么小!难怪被欺负!这样吧!以后!我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打回去!”孟少飞天生爱打抱不平,骨子里自带的,赵立安看着他中二的样子眼里还满是羡慕得点点头。


 

就这样,赵立安有了新的朋友孟少飞,此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孟少飞时不时去赵立安的家里玩,赵立安的奶奶看到孟少飞总是很开心,拉着孟少飞说东说西,还给孟少飞算了命,算出来连声称好:“好啊,好啊,你的命喔!很硬!枪都打不死!只有大炮能够做掉你咧。”


 

孟少飞听了还觉得很搞笑,因为自己没有家人,赵立安和奶奶就是他的家人。奶奶常常因为他来多买了菜给他做,跟他说多来家里玩,孟少飞点着头答应,总和赵立安比赛吃饭。


 

时间一晃,孟少飞考上了警校的第二年,赵立安也要报志愿了,奶奶越来越老了,每天凌晨出门收废品,中午回来编篮筐,晚上煮好饭等要高考的赵立安回家。


 

孟少飞上了警校过后因为住校上课便很少来了,但偶尔会来一次两次。


 

有回,孟少飞来时,奶奶正编着篮筐,看到他来了,忙着去给他拿好吃的,他拦住奶奶,捡起地上还没编好的篮筐坐在奶奶边上帮着一起编,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说不用麻烦他,他却笑笑:“奶奶,这没什么。”


 

说完,他又低头开始编,而奶奶望着他看了很久,他感觉到了又抬起头,与奶奶对视,“怎么了?”


 

奶奶慈祥地笑起来:“没事,只是奶奶觉得时间太快了,有些来不及看到你们成家立业的样子。”


 

孟少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眼睛有些红了,他看着奶奶满脸的皱纹和因为忙碌凌乱的白发,鼻头发酸。


 

“还记得奶奶说过,你的命很硬吗?”奶奶说着,拉过孟少飞的手握着,“阿飞啊,谢谢你一直保护赵子,陪着他。”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有些哽咽:“奶奶知道,你一直笑嘻嘻的,其实你也有很多不好的回忆,你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奶奶的孙子。”


 

孟少飞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看着奶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往下掉。


 

“赵子太单纯了,他对所有人都可以无比的好。”奶奶说着说着,握紧了孟少飞的手:“阿飞,奶奶的时间太短了,可以答应奶奶,奶奶要是走了,不用担心赵子其他,只要不让他堕落就好,让他学会长大好吗?”


 

孟少飞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奶奶,你放心,我会让赵子有口饭吃的。”


 

奶奶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他大了,让他明白是非黑白就够了。”


 

赵立安不知道孟少飞与奶奶之间还有这样的对话,奶奶以为他会选择什么特别好的IT专业大学,结果赵立安选择的警校,原因是不用钱,而且他也想做个正义使者。


 

奶奶刚开始忙东忙西挣的给他上大学的钱省下来了,差点被孙子气死,这个小身板怎么学人去当警察受苦,可奶奶最后还是把钱都给他,说这是考上大学的奖励。


 

赵立安本来以为自己在警校努力表现认真跟学长孟少飞一样拿到奖学金后就可以给奶奶染一头黑发时,老师带着噩耗向他走来了,他以为自己幻听了,老师说:“赵立安,你家邻居来电话讲,你家里有些事情。”


 

赵立安和孟少飞赶到医院时,病床上白色的布盖着底下的人露出银白色的发丝以及半截粗糙起茧的手。


 

谁也想不到,那个为了孩子孙子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匆匆离世,神明一点时间都没有给她留,她与孙子之间的最后一句话是赵立安去学校时说:“天气变冷了喔!记得多穿点衣服啊!”


 

赵立安跪在病床前抓着奶奶的手放声大哭喊着奶奶起来,没有人做好饭等他回家了,没有人摸他的头说赵子乖乖了,爸爸妈妈走了,世界上最爱他的奶奶走了,都走了,他再也没有可以撒娇的人了…


 

孟少飞站在他身后沉默,秉着气不让自己哭出声,他经历了一次失去家人的痛苦,说可以说很淡然,但怎么可能真的淡然。


 

“奶奶…奶奶…你不是说要等我赚大钱让你享福吗?”


 

“奶奶…我拿到奖学金了,你起来我带你去染头发…”


 

“奶奶…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


 

赵立安的悲伤蔓延到了整个医院,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看什么情况,了解了是逝者安息便叹了口气说了句节哀顺变。


 

孟少飞擦干眼泪上前伸手摸了摸赵立安的头,“赵子…奶奶肯定觉得自己亏大了。”


 

赵立安肿着双眼疑惑地看向孟少飞,泪水还是不停滑落,孟少飞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握着他的手和奶奶的手:“奶奶一定觉得自己亏大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了你,还没享福呢,她肯定很生气,想揍人。”


 

赵立安听了又哭又笑,鼻涕泡都飞出来了,泪珠还是跟着落下来,孟少飞轻轻敲敲他的头,“你要学会独立。”


 

说完,孟少飞站直:“你看我,一个人不也是好好的吗?”


 

赵立安虽然停了哭泣,但声音还是有些发抖:“但…但我…很怕…”


 

“别怕,怕什么啊!”孟少飞打断他的话,“别忘了奶奶给你算得命,你最后会找到一个让你衣食无忧的人陪你。但你一定要等。等那个人出现。”


 

赵立安听了心情好了一些,但是还是很伤心,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孟少飞拍拍他的肩膀,“悲伤在今天就全部放出来,奶奶其实也算是解脱了,至少你平安长大了。”


 

赵立安哭的更伤心了,从小爱他到大,为他操心这个那个的奶奶,解脱了。赵立安也没有家人了。


 

就算他的生活被打乱,也不得不自己去拼凑好。


 

处理完奶奶的丧事后回到学校的赵立安精神欠佳,表情不是特别好,被有些多心的人喊出去想揍他。


 

赵立安被打了两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打出来了,如果不是孟少飞及时赶到,赵立安可能要当个残废。


 

赵立安在医院里躺了两天,想通了,奶奶养他这么大,他作为警察就该保护好自己和别人,不是遇到生死就萎靡不振,警察以后要经历的生死比普通人多几十倍,他现在就必须克服。


 

“下次不要傻傻地跟别人走了!”孟少飞说着。


 

“谢谢你阿飞。”


 

“谢屁啦!欸!我是谁?我可是警校第一名孟少飞欸!你现在就必须给我拿你专业第一!知道了吗?”


 

赵立安点点头,微笑着看向孟少飞。


 

“别怕,赵子,有我呢。”


 

后来,赵立安考到了数据分析第一,大家都在祝贺他,孟少飞提着吃的去他家跟他吃饭,吃着吃着笑着说:“听哥哥的没错吧?所以啊就安心等你的那个人吧!奶奶不会骗你的!”


 

靠着这个卦,再一晃赵立安都要三十了,恋爱都没谈过,他们两个都成了警察了,孟少飞突然追踪调查了什么四年前关于黑道老大被杀的案子每天都神神秘秘的,时不时带着他就去这个会所那个会所,不停的蹲点。


 

黑道老大的养子也卷在事件中,所以孟少飞盯着不放,死活要探个究竟,某天就探失踪了。


 

打他电话不接,去他家找也没人,觉得好玩倒立走打电话,走着走着刚挂掉电话,迎面走来一个人,映入眼帘的靴子和牛仔裤,那个人蹲下看向他一笑,赵立安看到脸后放弃倒立疑惑起身的问:“是你喔?”


 

那人揪起他的领子说了一个字:“走”就拉着他大步迈出去。


 

“欸!你要带我去哪里啦!”


 

“我不叫欸!我叫Jack。”


 

赵立安跟随着这个叫Jack的脚步,一步一步,倒立起来的耳鸣好像隐隐约约出现了幻听,听到奶奶曾经在他摔倒大哭时安慰他的话在耳边响起。


 

“赵子,不要怕,摔倒后再站起来,你会慢慢走向幸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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